木栖

当鸽的怎么会骗你呢咕咕咕

毛绒绒的小问题

是之前被掉发支配的迷之产物。



      无限最近有个毛绒绒的小问题。

      怎么说呢?大概就是每次起床的时候,头发上都黏满了不可用根计数的猫毛吧。而罪魁祸首还抓着他的头发睡得正香,直到被无限叫起来才迷迷糊糊奶声奶气喵上一声“师父好”,对这一枕头猫毛毫不知情的样子。

      这个毛绒绒的小问题让无限十分困扰。小黑正处在以人类来说猫嫌狗弃的年纪,加之妖精天生过忘的精力不仅未被一日一日的修炼和东跑西跑的任务消耗干净,甚至还留出一把用于闲时作妖。仗着自己能猫型人型肆意切换,便开始在无限的小屋里飞檐走壁上窜下跳,一时间墙壁与地板一色,黑毛与白毛齐飞,一推开门如同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可谓好不壮观。

      不过好在师徒二人住的是灵质空间,清理起来倒也容易,于是屋中除了多了一个专门用于固定猫的地方外,其它倒也没多大影响。但身上的毛就不一样了。自拜师后小黑的黏人本领就程指数爆炸式增长,由以前半米安全距离一跃就成了被窝里长猫的究极进化版。是不能水洗的头部挂件,是人猫分离三米以上自动抱紧的雷达。天天师父来师父去,见人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把师父拉着紧紧的,把“这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几个大字写在脸上。无限也不排斥,试问又有哪个两脚兽能拒绝一直会对自己露肚皮且随时可撸的奶猫呢?哪怕是世间最强执行者,历经百年风风雨雨,心说平平淡淡才是真的无限大人也不例外。于是这发上衣上黏着的,无处不在的猫毛就成了一个迫不得已要解决的大问题。

      身为人类,无限首先记起的就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那个他经常忘记使用的千里传音器。但当他一字一字输入“猫掉毛怎么办”的问题时,跳出来的几乎都是各路铲屎官本着“你见过这只猫么?它没丢只是太可爱了给你看看”的心情po出来的自家主子的美照。说是抱怨,但看到自己毛掉着比猫还厉害的铲屎官还不如说是习以为常,更有甚者还收集起了自家猫掉的毛,打算靠一双巧手为自己主子献上一张爱心垫子。但无限所见任何一只猫掉毛都没有小黑掉毛多,这一客观事实迫使无限开始反思起猫与猫科妖精生理构造形成原因等一系列本质上的差别。摸着小黑日益稀疏的肚皮,无限才后知后觉猫掉毛与妖精掉毛这件事似乎难以划上等号,似乎要直接去问问妖精比较好。

       出于不想自己徒弟年少谢顶的心理,这个毛绒绒的小问题就被无限以不容拒绝的语气分享给了小黑,希望身为猫科妖精的小黑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建议。但就像你自己用尽所有洗发水都不能阻止自己的头发日渐稀少一样,小黑不仅没有丝毫办法,而且像我们所有人一样,抱着小小的自己缩在墙角哭起了自己掉落的头发,摸着自己头顶生怕哪天之后这儿就变得油光水滑。无限对小黑头发的遭遇总是不由得心疼,先是少年白头,到现在还变成了脱发。看着自己徒弟对着头发黯然神伤,以及因不想多掉几根毛而拒绝被撸直接传送至三米开外(这是小黑这一年修炼以来能达到的最大瞬移距离)跑的贼快连金属片都难以抓回的行径,无限更开始苦思冥想起来。不过好在这毛绒绒的小问题变成了两人份的,有一人一猫一起想办法,似乎也轻松不少。

      首先想出办法的还是无限。回忆跨过四百年岁月,无限想起自己也有过纠结毛绒绒的问题的时候。天赋异禀奇遇不断的剑圣也未能摆脱变强变秃的命运,在日渐后移的发际线中败下阵来。不过好在人主角光环足够强大,在事情变得不可挽回之前成了仙,此后再无掉毛之困扰。于是到这时候无限所想到的第一个方法便是让小黑快速成仙,但是这个想法还是很快在两人的深思熟虑中被否定了。这着实不可能,先不说小黑成仙之日遥遥无期,怕就怕是秃头之后成仙,一定格,嚯,一秃永秃无法挽回。

       随后师徒两人想出的办法还是求助。在尝试了一些所谓养生护发,红枣枸杞黑芝麻这一些无用对策之后。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猫科奇奇怪怪的自尊心”这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求助这一办法,在小黑威胁不成改用卖萌的攻略下被无期限推迟了下去。

      既然又想着解决这个毛绒绒的小问题,又要悄咪咪不被发现,思来想去,整一个方向就被指向了同为猫科动物的风息这儿。说来师徒二人对风息也算不上恨。夺取小黑领域后无限的确把恨意和愤怒怀在心头,如今劫后余生,小黑平安无事,虽仍有惋惜,但恨意却被消磨,只余半点在心底发着痒。也许又是那玉石俱焚来着过于震颤,剥落外壳后剩下七分无奈三分可怜。至于小黑,小孩子嘛,记着你对他好的,也会记着你对他不好的。现在堪堪是跟着师傅慢慢找到了自己的立场,开始去想孰对孰错,回到这儿来却还是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原谅又不想原谅,恨好像也不算恨,不想纠结了就索性说出个“不在乎”来,和师父一起,等着时间把这收拾了去。

      至于风息,现在成了龙游最著名的公园,不收门票的那种。于是师徒二人回龙游的时候也常去转悠。美女带猫,回头率超高。无限和小黑也在公园里觅到啦忙完任务之后的清净。大猫猫独特的吸引力和号召力使得公园成了猫猫天堂,小黑虽说不情愿,但还是成了其中的一员,折服于盘盘曲曲的,可供他爬上爬下的树杈儿。每当这个时候,无限就坐在树下或者倚在哪根枝杈上休息,听着小黑在叶中窜动的声音。风息公园的确无风,吹落的叶子都源于黑猫的跳动,偶有一片会被小黑偷笑着夹在师父发里,或是盖在师父的眼睑上。无限也不管,透着阳光他眯眼观察捂嘴偷笑的小黑,是一幅岁月静好的样子。

      小黑也曾问过无限,风息是真的死了么?无限看半大的孩子还只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死亡,想了想便哄孩子说风息这不算自杀,算自闭,来年还会再生出根来。本来是半带玩笑的话语,却在小黑嗅到风息的气息后成了真。师徒两人面面相觑,在不知出于心虚还是愧疚还是什么的情感驱使下接了任务快步离开,转眼便是半年光阴,才再次回来。

       回来就是为了这个毛绒绒的小问题,这个小问题不解决,无限头顶小黑上街,不多时就是黑毛蓝毛混杂,一路下来仿佛做了个挑染。

这挺难洗头的。

      于是一待见着风息,小黑才跳上枝丫想和风息叙叙旧,无限就直接开门见山直言采访风息先生是否有过秃头经历,面无表情言辞恳切如雪上加霜,大树无风自动晃着如秋风送爽,长青的叶子一股脑糊了无限一脸。于是二话不说无限捞回往上爬的小黑,小黑挣扎着问不是要问风息问题么?无限捞猫在怀赶在下一波恼羞成怒的树叶劈头盖脸浇来之前快步离开,说:看,不用了,他也掉毛。

      于是这一个方法也就这样不了了之,可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无限尝试改善小黑饮食(具体操作为从下馆子+外卖变为自己做饭,并成功因为一盘被误认为蒸蛋的土豆炖肉而放弃治疗)后,小黑终于屈服于掉毛与生命安全(?)双重威胁,不情不愿地看着无限拿出千里传音器拨通鸠老电话。

      就像领域的消失是无声无息的一样,天大的问题最后解决起来也没有什么天大的动静。屏幕前的小黑委屈吧唧,靠着无限才讲出来事情的原委,屏幕另一边听着师徒的悲惨遭遇笑成了南瓜花,到够久才告诉求助的一人一猫其实猫都有换毛期,妖精也不例外。解决办法嘛,也只有在猫毛中熬过这痛苦的一阵儿。不过意外的是小黑居然都不知道自己有换毛期,是以前从未在意吧。现在跟了无限流浪便连一丝头发星儿都有人关心,于是这每年都有的正常生理现象一下子就成了所谓毛绒绒的小问题。

      挂断电话后,耳朵里还留有着鸠老的调笑声。小黑窝在师父怀里还红着委屈的眼睛,突然就抱住无限不肯松手,嘴里还嘟哝着“真是的害我这么担心”这一类的话语。不多会儿又抬起头来,声音还发着颤,便认真地问起无限“这个毛绒绒的小问题会给师父带来很大的影响么?”

      无限揉揉小黑的头发,笑着说不会。然后拿出一个小软垫,说以后你每换一次毛,咱们就可以做一个小软垫,也不麻烦,而且毛也足够。

      小软垫有点点丑,小黑赌气没再搭理,甩着尾巴闷着就不出声。那天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毛绒绒的小问题自此便不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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